第三十七章 绿色男孩和坏球棍(1/2)
身处在被积雪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的路途中,只有脚下路面传来的坚实感能被自己当做是安慰。
雪景中让人眼感觉不适的部分已经被眼镜滤除了,乌黑的路面已经不再像之前易于辨识。
我告诉芳芬雅不要总是让我牵着她的手走,故意放慢脚步,让她可以与我并行。
后果就是我总是分不清芳芬雅和路面之间的轮廓,只要脚步迈过的地方有较大的倾斜,我就会丢掉之前保持的方向,然后靠在芳芬雅的身上。
她并没有对我这般动作做出什么反应,直到我发现芳芬雅也开始失去一部分方向感,终于明白了是什么在干扰我们。
“停下吧。”
我大概明白架在鼻梁上的墨镜只是单纯的防风镜而已。
雪依旧在下,但是天空也不是单纯的阴天。
它们就像是故意为了对我们造成阻碍一样,在降雪的同时也不忘敞开缝隙,让能弱化眼睛的太阳辐射如期而至。
她虽然还是在我怀中散发着健康的体温,但是调节惯性时的反馈已经在告诉我,芳芬雅已经出现了和我相似的情况。
“眼睛好难受。”
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芳芬雅正极力避免让自己接触到外界的光芒,血族本来就有不喜阳光的特征,到了好似身处于雪原的现在,就变得更敏感了。
希望这种情况能被血族自身的自愈能力快速缓解,也希望这种风雪能够早点停下来。
看来只能在支起一次帐篷。
我的手指触到了衣帽毛绒的边缘,大概也摸到芳芬雅温热的额头。
一边让帽檐贴合在一起,一边指示芳芬雅将它们牢牢的固定住,好让她自己好受些。
突破寒冷的涨热感就在这时占据了整个面庞,朝着身体的其他部位扩散。
松掉背包的一部分系带,我在这时更加坚定了想要扎营的想法,重新浮现自己体内的异常,那份额外的感知力让我能估算四周的情况,于是为了最后的坚守,把周围也环视了一圈。
接近文明的东西一件都没有看到,在这之前的我竟然还会幻想这样的道路上出现车辆,除此之外,还有这个世界一刻不停向我们抛来的虐待与冷漠。
我看见了一只魔物。
在四周都被白色占领的情况下,那个家伙赤着筋脖,露出绿色的肌肤,在远处的一个大石头上坐着。
同样戴着镶嵌皮毛的帽子,不过似乎是为了身体的灵活性,身上只穿了矮人号的厚夹克,那奇怪的增厚衣服上缠绕着另一种材质,它们连接到背后的一块六边形的燃具里,让我想起实验室对那些犬类做过的事情。
长长的耳朵上好像也落满了冰晶,不过那样体型小的家伙竟然毫不在意一般,只管转动自己的脑袋。
在我看到他的时候,他也看到了我。
一身暗沉的装束在雪地是多么的显眼,在我还在关照芳芬雅的时候,那个家伙就已经有了反应,一个翻身从岩石上跳了下去,然后就彻底找不着了。
“……”
他好像比我们更加警惕。
一边在心中思索着,一边重新布置好帐篷。
如果就以这样的状态支撑到晚上,这里肯定要被风雪埋住。
这样的雪停不停是一回事,刚刚那个消失的家伙会怎么对待关于我们的信息又是另外一回事。
除了身体的劳累的时刻,放松时精神上的紧张就从来没有消散过。
躲在暗处的时候,身体也终于感受到了拥挤。
看着依旧闭着眼睛的芳芬雅,再暗暗对手中的防风墨镜一阵痛骂,藉由这种不愉快感保持着距离。
似乎是为了追寻体温,偏偏是在这种时候,芳芬雅自己主动靠拢了上来,我也没有抵抗,便深陷在彼此的怀抱里。
“很久之前……”
芳芬雅吹出的气息还是比我自己的体温要低几度,我本以为她会在修整的时候继续告诉我不舒适的感受,袭来的却是另一种感情。
“我很喜欢玩雪。”
她如此说着,眼睫还带着融化之后的露水,依旧没有睁开。
“现在呢。”
“现在有机会却被它们所伤害……那个词怎么说……好讽刺啊……”
“说的是。”
芳芬雅的些许乐观让我有些开心,尽力闭眼去驱除视界内的浮影,但是那些精细的损伤是已经落定的东西,难以沉淀。
“那,等晚上睡觉之前,我们一起和雪人先生吃罐头餐吧,想要堆雪人么?芳芬雅?”
“想。”
芳芬雅露出了兔子一般的红瞳,微微笑了笑,却因为雪盲症的影响而闭上了眼睛,
她的双手在我的外套上抓来抓去,似乎是更加用力的拥抱,但是我感觉不到收缩的束缚感。
美好的感情在封闭的空间里来回流窜着,心池里埋藏的漆黑反而成为困住自己的泥沼。
那个穿着特制装备的魔物实在是让我在意,身材矮小,赤手空拳,没有背包。
这么快就已经到了另一个集体的领地了么?
那个长耳朵长鼻子的形象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,种种印象浮现了出来。
我想我大概可以称呼它为:“哥布林。”
邪恶,狡猾,长着肿块的鼻头下露出皎齿,形状边缘到处都是尖利零件的影子。
不不不……
身体还是处于蜷缩的状态,想象中的恶魔占据了大脑。
情况不要这么差就好。
那些家伙自称地精不叫哥布林,至少印象中的他们是这么说,矮个花皮尖耳长鼻子的家伙有可能是出类拔萃狡猾聪明的个体,也有可能是野蛮只懂得群殴的坏蛋。
魔塔特区的地精族群曾经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不同区域,这某种意义上说明他们就是适应力强的家伙。
也说明在这个不毛的季节,他们其中肯定也有人愿意抢东西。
“怎么了?”
芳芬雅察觉到了我的异状,没用眼神传达感情,慢慢拍打我的脊背,我才开始回答她。
“在进入帐篷的时候,我看见远处有一只魔物,耳朵很长,落满了雪花,鼻子也很大,像是地精。”
“哥布林?”
芳芬雅几乎是随着本能说出了更偏向于蔑称的词语,这让我感觉有点失落,但是这次我注意了,再也没有让自己的情绪重新传达到芳芬雅那边,任何反应都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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