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三章 废墟里的秘密（1/2）
她听到我说的话了。
本来因为咀嚼着东西而微微鼓起的脸蛋，在受到惊吓的瞬间就收缩成常态。
芳芬雅看看我又看看她手中的小勺，看完小勺又看向我，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东西一样紧张的藏起了自己的脸。
一边颤抖，一边把自己的身体挪向另一边，害羞过了头。
芳芬雅的小表情，就好像是在诉说着：“哥哥终于发问了。”
与其说是疏忽暴露才引起我的警惕，不如说是芳芬雅期待我这样问。
在我面前显现出毫无过渡的惊讶，粗暴治疗的最后拿出了神秘材料所制作的晚餐，所有的一切都想要在无言中进行。
直到我直接说完这些话，才大概意识到芳芬雅的真正用意。
好在从一开始她的反应就不算激烈，似乎早就已经脱离那种脆弱的时期——需要周围人极为谨慎的言行才能保证其情绪稳定的时段。
“你，不会生我的气吧。”
不过看得出来，她以前经历的事情，还是会随时对她的性格造成控制，那是在很长时间里刻下的干扰。
芳芬雅保持着一股很难堪的样子，视线仿佛蔓延绕过桌面，白皙的面颜已经悄悄被红晕占领。
“不会啊。”
我回答到。
和以往的敷衍不同，今天在说这种话的时候，心胸中反而回荡着一股舒畅感。
似乎单纯是芳芬雅精神上的变化让我感到高兴。
“哥哥有感觉很难吃么，这些饭菜……”
芳芬雅的下一句便是如此，听起来在已经妥协的现状下，她并不急于解决我的疑问，更加关心起饭菜的舒适感。
捕捉到了一些东西，大概是因为她今天强行“治疗”我僵硬的身体，那种无限趋近于暴力对待的解决方法，怎么说也会让她留下一些压力。
也就是说，过度内向的成分有可能已经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少，这实在是个好现象。
那么到底该怎么回答，面前这份把各种领域料理常识的知识混合的浓汤。
冲击感和满足感并存的晚餐，引起不适的环节也有，但也有什么地方像是缺失了一块一样，似乎有很长时间没有得到满足，现在正在有意识地叫嚣自己的需求。
如果要敷衍，或者干脆表达自己满足的好心情，那未免也有点辜负现在芳芬雅的一份心意；但如果要表达透彻，这种直觉也并没有强到让我找到它的来源。
：“嘛……”
意犹未尽一般品尝几口，再次赞叹这个味道无疑是最适合现在的我的，不过也依旧找不到那一份空洞的来源。
“感觉味道十分好，但是只有汤可以喝，这样晚上估计得在餐桌旁这里很长时间，不过也是值得的。”
“真的么！”
芳芬雅少有发出了惊喜的呐喊，但很快她自己也十分仔细地尝试了几汤匙的量，皱了皱眉：
“其实味道可能也比较淡……因为天冷的原因所以有些东西也整理不到……这个汤还可以有更好的味道。”
“哇……”
不知道为什么，我突然僵在那里，凝视着芳芬雅，张大了嘴巴。
“怎……么了。”
对于我意料之外的动作，芳芬雅还是十分敏感。
“没怎么……只不过你仔细想想……芳芬雅，你现在是不是比以前的时候要多说很多话了？”
“好像是？”
她一边思索着，一边控制自己的眼瞳盯向别的地方，短暂的回忆终究换来认可，芳芬雅歪了歪头，看起来十分可爱。
“真好啊——”
我不禁对各种各样的实际所交织成的现状表示赞叹。
在我表达自己的喜悦时，芳芬雅又把自己的脸庞埋进了碗碟的下面，等到晚餐结束的时候，她便一言不发地从那个位置站起来，摇摇晃晃走向卫生间……
“崽，先别走。”
我忽的伸出一只手，死死抓住她纤细的手腕，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。
“呜呜！”
近一个小时的紧张积累终究还是爆发出来了，芳芬雅仿佛受欺负一般蹲在我的旁边，求饶一样看向我，再也没有吐出有实际意义的话。
“晚饭做的很不错，但言归正传，你果然还在和之前的魔物保持联系，对不对。”
我的语气并不像是要打闹一场，也没有在宣泄更多的暴力，只是在缓慢平静地描述我自己的想法。
树妖。
叶精灵。
藤妖。
略淡于动脉血的粉红色血珠，映照着记忆中的火光，染成真正的血色。
随便怎么称呼，总之在我和芳芬雅相遇前保护着她的家伙，是个身体上带有魔性植物成分的魔物。
那有些干涸的女性眉目间，闪过的某些情绪尚不可知。
我现在知道了芳芬雅只在她自己陷入生理上的危机时才会吸血。
那么当时，我和他们，到底身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环境……
极难评判。
脑中瞬间被唤醒了关于信息的渴求，但还是被自己的意志压迫了下去，总有种别的疑虑在告诉我不能这么做，更需要关注的孩子也在身边。
意识到我是这样的态度，些许也是捕捉到了我的疑虑，芳芬雅只是无声地反抗着我，蹲在地板上，现在只有愿意与不愿意的体重可以理会。
我松开连接着体温的手；看向令我目眩的灯光，一只蛾子已经在那上面坚持扑腾了好几天，似乎是独特的品种。
“不是做好现成的饭菜让你吃掉，而是给你做饭的方法和材料，让你带着那些东西接近我；之前的阿姨是不是已经没有能力再负担你了，芳芬雅。”
我的话音刚落，芳芬雅低垂着头坐在了床榻上。
我慢慢瞥了一眼，女孩咬着下唇，似乎很不甘心。
想要说什么安慰的话，等那种思想涌到嘴边的时候，却已经变成了恶毒的语言。
只是我心里清楚，芳芬雅只是贪婪而已。
对于她来说并不能说是坏事，但对我来说也绝无包庇的理由。
似乎是琐事的残忍之处。
蛾子扑棱扑棱，发出的撞击声好像很快就能传到遥远的地方。
我叹了一口气，开始刷锅洗碗。
——
将瓷碗小心翼翼放在滴淌清水的碗柜中，打开它最为耗电的那个功能，杀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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