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 算计(2/2)
沈知婳面色微僵,擦拭匕首的动作也顿住了,“你什么意思?”
沈知书涂着口脂的唇色鲜艳,在这般夜里,如一朵盛开的罂粟花,将沈知婳衬得更落魄狼狈。
她微微勾唇,“你觉得,因为你,两家婚事毁了,容家和容湛会如何待你,去了容家,当真有你想要的好日子?”
沈知书残忍的将沈知婳寄托的希望戳破,半丝不留。
沈知婳脸色苍白,却又咬紧了唇瓣,“你胡说,我还有孩子,我肚子里的孩子……”
“沈知书,别以为我不知道,你现在就是自己得不到,便想着耍嘴皮子!我才不会上当,呵。”
此时的沈知婳,根本不敢将沈知书所言当真,她不敢,也不能。
看出了沈知婳的强装镇定,沈知书眉梢微挑,“且不论容家会不会让这个庶
长子顺利生下,你觉得容家稀罕你肚子里的孩子吗?”
“容湛不过是怕将来事情流露出去,有辱他的名声,这才将你收进府里。”
沈知婳原本还不相信,可只要沈知书每说一句,她就控制不住的想,面上不相信,可心里却又知道这才是事实。
她咬牙切齿,几乎是抱住了最后一根稻草,“可我还是沈家的二姑娘。”
哪怕只是庶出,可也是沈家的人。
闻言,沈知书笑笑不语。
看着沈知婳高高在上,风光依旧,自己却落得如此境地,沈知婳骤然被她的笑意激怒,本就不平忍受不住嘲讽的心彻底疯了,她抓着匕首,锋利的刀刃指向沈知书,“你在笑什么……你在笑什么!”
“不准笑!”
“你凭什么笑我!你不过就是个被退了婚没人要的贱货!我将来才是容家的少夫人……”
直到此刻,沈知婳仍旧在做着母凭子贵的美梦。
沈知书却只是笑着,任由沈知婳持刀步步朝自己逼近,仿佛察觉不到危险。
直到沈知婳彻底崩溃,挥刀朝沈知书袭去,沈知书这才抬手挡了一下,锋利的刀刃瞬间划破沈知书的衣裳,刮破皮肉,鲜血喷涌而出!
沈知书吃痛一声,用力推开沈知婳!
她捂着受伤的胳膊,难以置信的看向沈知婳,“你疯了!?”
鲜血瞬间将整只胳膊浸染。
沈知婳抓着那只沾血的匕首,愣愣的看着沈知书,“你为什么不躲……”
“你明明就躲得过……”
以沈知书今日露出的身手,怎么可能躲不过!
沈知书捂着受伤的胳膊一步一步后退,仿佛在怕眼前的沈知婳。
此时,听见动静的下人担心沈知书出事,破门而入!
这一进屋,人都傻了,那婆子直接叫喊了起来!
沉香和绿萝更是将沈知书护在身后。
沈知书的整只袖子早已被鲜血浸染,看上去可怖极了。
此时的沈知婳,心里哪里还不清楚明白,她奔溃的哭喊了一声,“沈知书!你算计我!”
她冲着上前,想同沈知书算帐,却被外头冲进来的下人拦得死死的。
沈知婳挣扎着,“别信她!她根本就是故意的,她明明就可以躲开的!”
沈知书苍白着脸色,看向沈知婳,目光里是难以置信的失望,“你说还有些姐妹之间的话想与我说,我才来见你一面,你如今又是为
何……婚事也没了,母亲也病了,你究竟还想要什么。”
这虚弱无力与失望的样子,让一众下人又是心疼,又是唾骂,这二姑娘可真不是人啊!
此时的沈知婳若是再不明白,便真是傻子。
她手里的匕首钻攥得青筋凸起,看着被众人护在身后的沈知书,所有人都用厌恶与瞧不起的目光看向自己,她冲着沈知书奔溃大喊,“从你踏进这屋子开始就在激怒我,你就是想激怒我对你动手,你好向父亲兄长告状!”
“沈知书!你好狠的计谋……父亲!我要见父亲!”
“沈知书……”
无尽的谩骂在身后,可再也不会有人信曾经谎话连篇的沈府二姑娘。
沈知书被护着从屋子离开,府中下人连忙去请尚在府中为沈夫人看病的郎中。
听闻沈知书受了伤的沈家父子登时起身,白了脸。
听下人一五一十的讲了经过,沈重怒气迸发,砸碎了一个花瓶,“造孽啊!”
沈重顿时带着郎中匆匆去了沈知书的院子。
尚守在母亲床边的沈知礼,眼里暗色一片,他冷声吩咐,“李妈妈,照顾好母亲。”
言毕,他起身离开房间,往关押着沈知婳的院子快步去。
是他的尚存的一丝怜惜,害了姩姩。
身后跟着的侍卫,眼睁睁的看着一向爱护家中妹妹的少将军,持刀冲进关押二姑娘的房间,面对二姑娘的哭诉半丝不动容,冷声与二姑娘划清界限,并警告二姑娘,若再对大姑娘心存不善,休怪他手刃手足。
走时,还不忘吩咐人,将先前他留有一丝怜惜让人备下的火盆端走。
最后一丝暖意被抽走,整间屋子瞬间变得阴冷。
沈知婳在屋中哭得梨花带雨,趴在地上,手紧紧的抓着地上沾血的匕首,“为什么不信我……为什么不信我……”
“明明是她自己撞上来陷害我,为什么你们都不信我……”
这一夜,沈府灯火通明,唯有这一间屋子,彻底暗了下来,却残存一丝人的气息。
…
人群挤在沈知书的院子里,沈知礼步履匆匆进院,只见郎中正在给沈知书处理伤口,好长的一道伤口,巴掌长,血肉翻飞,隐隐可见白骨,可见那匕首锋利至极,沈知婳那一刀,是存了多大的恨意杀心。
这样的伤,怕是要留下一辈子狰狞的刀疤。
这对一个姑娘家而言,何其残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