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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百四十一、小师妹去哪了?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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欧阳戎手掌挡住她,皱眉问道:

“骑马?小师妹去哪了?”

“不知道。”梅花妆小女郎没好气道:“我睡觉呢,你问我,我问谁去。”

离裹儿又斜眼瞅了,你自己追去。”

离裹儿昂首转身,返回帐篷。

彩绶偷偷朝欧阳戎摆手道别,吐了吐舌,跟回了帐篷。

欧阳戎与容真留在原地。

容真望向别处,嘴里道:“好了,也省得麻烦。”

欧阳戎环视一圈左右:“你等一下……”

就在这时,容真突然走人,丢下一句:

“有人,本宫先走了。”

欧阳戎转头看去,有一道熟悉身影出现。

“檀郎?”

离大郎从远处走来,好奇问道:

“你怎么在这儿,来阿妹帐篷这边干嘛。”

欧阳戎咳嗽:“我刚刚在值夜,快天亮了,想找下小师妹。”

离大郎道:“找她,谢姑娘刚走。”

“去哪。”

“我刚刚碰到她,好像是谢氏那边有人来找她,现在在汉阳县,她应该是过去接应了,还叫我们别等她。”

离大郎说到一半,发现欧阳戎安静下来。

下意识道:

“你没事吧。”

欧阳戎摇头:“没事,我先走了。”

离大郎可惜道:

“等等,檀郎,估计是家书或者急事,要不檀郎白天先别走,随我们一起,等一下谢姑娘?”

欧阳戎犹豫了下,摇头:

“还是不了,已经定好时间,你们也准备就绪,不能改,其实……该和小师妹交代的,我都交代了。”

离大郎没听出好友语气中的隐隐低沉,叹气:

“那好吧,确实可惜了。”

欧阳戎大步往前走去,离大郎见状,快步跟上。

二人一起并肩往前走、

“檀郎,刚刚阿父阿母吵架,我去劝了下,所以没睡。。”

欧阳戎下意识问:“吵什么?”

“晚上聊天,阿母心里不同意你留下,说担心你遇到危险,阿父却和她说,尊重你的决断,阿母觉得阿父说的不对,没考虑你安危,于是就吵起来了。”

欧阳戎闻言,有些默然。

离大郎挠头:

“阿母阿父很少吵架的,倒不是说多和谐恩爱,主要是阿父从来不敢和阿母争,自然没有架吵,但是这次,阿父出奇支持你,估计也是阿母想不到的,半夜枕边牢骚都吵起来了。”

欧阳戎一声不吭。

二人往前走了会儿。

离大郎低声道:

“檀郎,我其实觉得阿母说的很对,我总担心你去找绣娘的过程,遇到危险,不是说好有福同享,有难同当吗,虽然你和阿妹都很有把握,咱们这次回京能翻盘,但若真的有这份福,你却不在,那也很是无味。

“另外,你和六郎一直是我关系最好的朋友,现在你们俩都留在浔阳,就我一人去洛阳,这叫什么事,怎么走着走着,就剩自己一个人了……”

这时,欧阳戎转头,笑说一句:

“你确定不是逛不了云水阁了?”

离大郎愣了下,旋即有些哭笑不得:“檀郎说什么呢,怎么可能是这原因,而且……而且我已经遇到喜欢的女子了。”

欧阳戎忽道:

“你为何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呢?”

离大郎疑惑:“什么意思?”

“任何人走到最后,都是自己一个人啊。”他随口一说,轻松一笑,接着问道:“大郎,你知道缘吗?”

“缘?”

“对,缘。”

欧阳戎笼袖,目视前方,在即将拂晓的风中往前走去,背影修长。

他脚步有些快,离大郎只能小跑着追上,听到他平静的声音:

“从那天夜里骑马离开浔阳城来找你们,我经常不自觉的胡思乱想,想到很多人,很多事。”

离大郎感觉到好友的声音如同不久前的琴声一样飘忽:

“佛家常说缘起性空,世间所有人之间的联系都是空空如也的,只是一份缘起,才相互遇到。

“我其实很早就知道这个道理,但是那天绣娘走后,我看见空荡荡的院子,看见哭泣的半细,看见你们望向我的一双双眼睛,我突然领悟的更深刻了,或者说,这才是真正的领会。”

“真正领会了什么?”

欧阳戎笑着回头:

“其实没什么人是必须待在身边的,没什么人是必须要永远在一起的,包括父母、妻儿,总会生离死别,到那时候,你会发现,什么夫妻关系、血缘关系都是空空如也,不是理所当然,最重要的是其中的那一份缘,作为父母儿女的缘,作为妻子丈夫的缘。

“可是缘不是自己白白干等的,是要自己去争取的。”

欧阳戎轻声:

“我若现在和你们一起去洛阳,就是在白等绣娘这份缘自己抵达身旁。

“大郎,过往,我不知道她存在时,曾糊里糊涂等了她很久很久,久到都忘了,每一次,都是我等她来找我,可这一回,好不容易抓住她了,她却又走了,这一回,我真不想再等了,大郎,这一次,我也要去找她。”

离大郎有些沉默,这时,听到欧阳戎的呢喃声:

“缘起性空,缘起性空,我与绣娘之间是空空如也的吗,不,即使空空如也,我也要去夺一份缘回来,我就要当着她师姐们的面牵走她,我就要带她去洛阳,去看看世间最繁华的地方,去听听所谓的盛世的声音,哪怕她是盲哑之人又如何?我就要。

“谁也拦不住我,谁也不能挡我。”

一条白鲟从昏暗林中飘出,如同一只灯笼,照亮周围三丈范围。

叶薇睐跟在后面。

白鲟摆尾,游到了呢喃自语的欧阳戎身边,一如既往的欢腾,绕着寂静青年转圈圈。

欧阳戎眸光落在它身上,环视了一圈。

离大郎和旁边林中走出的叶薇睐看见,儒衫青年的漆黑眼眸都被白鲟的光芒点亮,澄澈光明,一闪一闪。

他对着的白鲟开口,呢喃声隐隐飘来,离、叶二人听的有些不真切、不确定。

“你也想她了吗,我知道,我知道……自打你在浔阳石窟绕着我转圈起,我就感受到了……还有陶先生透露的新剑诀下落……还有刚刚在补全兰舟曲的完整琴音中修为境界的踟蹰不前、领悟不到真意,也着了相……”

他似是自语,又似是和白鲟说话。

“这是天意,若是真有老天在,这也是缘,几乎明示了我的缘……好,别原地徘徊瞎转圈了,我这就带你去找她,你跟好我。”

离大郎、叶薇睐相视无言,怔怔转头,看着儒衫青年一人一鱼离去的背影,在原地站立了良久。

儒衫青年前面远处,天方际白。

一轮红日冉冉升起。

新的一天。

该启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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