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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7 章(我想你了)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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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病难医,上次的病还没好,这次又发作了。

不过此次,王氏并没有把她送到清觉寺去,而是就让她待在了侯府里。

虽然洛川说谎,让侯府丢尽颜面,但她与王氏的感情反而更进一步。

“她真收了?”

“是啊。”老嬷嬷疯狂点头。

洛川皱眉,明显的不相信。

“母亲,苏邀月这个人心机深沉,定是准备拿了钱不办事,你没要个凭据契约吗?”

笨蛋夫人王氏恍然。

她只想着拿钱砸人了,忘记要凭据了。

“你再去一趟……”王氏的话还没说完,那边就有女婢送来一份东西。

那是按了苏邀月手印的契约。

大致意思就是她收了王氏的钱,自愿离开陆枕。

“这苏邀月,当真是为了钱?”洛川依旧心存怀疑。

王氏却冷笑一声,用过来人的口吻道:“她还算脑子清楚,现在拿钱,总比等到年老色衰爱迟的时候一分钱都拿不到的好。这样的出身,顶天就是个通房,公府是容不下她的。”

.

因为陆枕被关禁闭了,所以苏邀月也不好时常出去。

每次出去都要被管家派人盯着。

苏邀月推开院子的门,就看到管家派来的嬷嬷守在那里。

“这么冷的天,劳烦嬷嬷了。”小娘子垂首站在那里,看起来乖巧极了。

“不麻烦。”嬷嬷敛眉,脸上却满是讥讽之色。

大家虽然同为奴,但这位嬷嬷显然觉得自己这种靠卖劳力的,比苏邀月这样以色侍人的高尚多了。

“外头冷,我煮了红豆年糕汤,嬷嬷进来用一些吧。”小娘子一点都不恼怒,反而带着一股讨好的意思。

“不必了。”嬷嬷说完,就闻到一股甜滋滋的味道。

大冬天,能喝上一碗热乎乎的红豆年糕汤,实在是一种享受呀。

“嬷嬷不愿意进来,那就在廊下喝吧。”

苏邀月指了指房廊r/>

嬷嬷已经站得双脚僵直,屋子里头喷香的味道越来越浓。

终于,她松动了。

只是喝一碗,应该没事吧?

苏邀月笑盈盈的将嬷嬷领到廊下坐着,贴心地送上一个软垫,然后捧上一碗红豆年糕汤。

嬷嬷坐在那里,从窗户口就能看到里面的苏邀月。

小娘子回到屋子里,背对着嬷嬷坐在那里刺绣。

嬷嬷略看一眼,发现绣的是一对鸳鸯。

虽绣艺不错,但嬷嬷一想到这只是一个通房,还妄想跟世子爷同为鸳鸯,真是笑话。

嬷嬷慢吞吞地吃完一碗红豆年糕汤,那里正好有冬天的日头照过来,嬷嬷坐了一会儿就撑不住在那里打起了盹。

一会儿一个,猛地惊醒抬头看一眼坐在里头安静刺绣的苏邀月,才放心下来又垂首。

一会儿又猛地醒过来,看到依旧坐在那里刺绣的苏邀月,再次低头打盹。

黄梅背对着嬷嬷刺绣,额头上满是冷汗,手指都在哆嗦。

娘子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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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枕的书马上就要抄完了。

这次永宁公可是气得不轻。

陆枕揉了揉自己的手腕,酸胀难耐。

他起身,用热水浸泡毛巾,敷着手腕,坐在榻上歇息。

书房的窗户开了一角,能看到院子里开的正盛的梅花。

陆枕望着那梅花,冬日暖阳从窗户口涌进来,照在白玉地砖上,有漂浮的灰尘静止在半空之中,四周都安静极了。

光斑明灭之间,一道声音响起。

陆枕睁开眼,就见长泉领着一个小厮过来。

长泉手里捧着装满了炭火的炭盆,小厮手里提着食盒。

看起来是永宁公心疼儿子,送来了炭盆。

“啪嗒”一声,书房的门被推开。

陆枕继续闭眼假寐。

长泉将炭盆放在地上,点燃。

炭盆的暖意缓慢晕开,食物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。

陆枕身上被盖上了一床松软的被褥。

男人闻到一股桂花头油的香气。

他睁开眼,就看到一张白净妩媚的小脸蛋,穿着那件灰色的小厮衣裳。

被陆枕发现时,小娘子的脸上露出惊惶之色,她转身立刻要走,却被陆枕一把拽住了胳膊。

“你怎么来了?”

苏邀月被男人一个抡圈,倒在了被褥上。

隔着一层被褥,苏邀月压在陆枕身上。

两人四目相对,小娘子咬唇,大胆道:“我想你了。”说完,苏邀月伸手勾住陆枕的手,“公子的手好冷,奴给你暖一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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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宁公望着外头滴水成冰的天,开始自责自己对陆枕是否太过严厉。

这么冷的天,连个炭盆都没有给他送。

他立刻吩咐管事,往书房内送个炭盆。

管事应声,去安排了。

过了一会儿,永宁公又叫来管事,问,“炭盆送了吗?”

管事赶忙道:“送了,让公子的贴身小厮长泉送去了。”

“嗯。”永宁公点头,吩咐管事下去。

几分钟后,永宁公放下奏折,在屋内踱步。

不如他悄悄去看一眼吧。

也当松快松快筋骨。

永宁公想罢,随手拿起木施上的一件大氅披上,然后出了书房。

陆枕的书房在距离永宁公不远的地方。

永宁公一路过去,看到路上到处都是结冰的地方,再看那被冻得蔫吧的绿植,更觉自己有些过分了。

这么冷的天,他还没有给陆枕准备炭盆,也不知道是不是冻坏了。

永宁公加快脚步,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看到守在门口的小厮。

那小厮冻得搓手,看到永宁公过来赶紧张口要行礼,永宁公一根手指抵住唇瓣道:“嘘。”

他可是悄悄来的。

小厮点头,退到一侧。

永宁公只想偷偷看看自己的儿子。

毕竟他是个严格的父亲,不太会表露自己的爱。

永宁公从开着的院子门里进去,穿过房廊进入甬道,然后就看到了站在书房左顾右盼的长泉。

再顺着那开着的半扇窗子,看到躺在榻上休息的陆枕,以及一个穿着小厮衣裳的纤瘦少年。

那少年趴在被褥上,跟陆枕十指相扣。

永宁公震惊至极,急速快步向前。

长泉看到永宁公,大惊,立刻张嘴大喊,“公爷!”然后“扑通”一声跪在地上,一把抱住永宁公的大腿,被怒气正盛的永宁公一脚踹开!。

长泉在地上滚了三圈,还欲要去抱住永宁公的大腿。

不防永宁公老当益壮,已经到了书房门口,他猛地一脚踹开书房大门,就跟那捉奸的正房似得,一把就揪住小厮的衣领子,将他从榻上拽了起来。

小厮惊恐转头,扎起的头发散落,露出那张熟悉的面孔来。

“父亲。”陆枕下榻,将苏邀月护在身后。

永宁公瞪着眼站在那里,看着眼前厮混的男女。

终于再经受不住。

可毕竟是混迹朝堂多年的老手了。

永宁公硬生生抗住了那股怒气,他的心里多震撼,表面就有多平静。

“君闻,你的书抄完了吗?”

“回父亲,还没有。”

“继续抄。”说完,永宁公看向苏邀月,“你跟我出来。”

“父亲。”陆枕上前一步,似乎还想要阻止。

永宁公看向这个不听话的逆子,依旧压抑着自己的怒气。

他知道,自己这个儿子只是因为年纪轻,所以不懂事。

“放心,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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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邀月跟着永宁公到了他的书房。

小娘子伸手拨了拨自己散乱的头发,瓷白的手指穿过纯黑的绸缎长发,一副美人懒梳妆的模样。

“你倒是看起来半分不怕。”永宁公坐在书桌后,冷眼看着她。

苏邀月小小幅度地歪了歪头,无辜且震惊,“奴当然怕了。”

永宁公可不信她。

“你到底有什么目的?”

“奴只是真心喜欢公子,不愿意让公子独自一人受苦。有道是,有福同享,有难同当呀。”小娘子声音软绵绵的,像江南烟雨。

“一个瘦马,哪里有真心。”永宁公拆穿苏邀月的把戏。

苏邀月脸上甜蜜的笑意缓慢褪去。

她伸手勾了勾头发,细软的发梢绕着指尖转。

“奴对公子,就是真心的。”

“比真金白银都真。”

永宁公嗤笑一声,明白了苏邀月的意图,“要钱?要多少?”

终于上道了。

苏邀月左右看看,吃力的搬来一张太师椅放到永宁公的对面。

永宁公:……

苏邀月坐下,平等谈判,“奴跟公子是真爱。”

要加钱。

“你该知道,按照你的身份,跟君闻是没有结果的。趁着你还有筹码的时候,我希望你能看清现实。”

苏邀月单手托腮。

“其实,奴倒还真是有一个小小的愿望。”

.

永宁公的雷霆之怒终于来临。

入夜,陆枕被从书房里放出来。

管家在前面领路。

陆枕跟在他后面,问,“月儿怎么样了?”

管家提着灯笼,在前面一言不发。

陆枕皱眉,心头一沉。

管家将陆枕带到了永宁公的书房前。

书房前有一处院子。

此刻,那院子里灯火通明。

六个家仆拿着麻绳和又粗又厚的板子站在那里,院子正中间有一个长凳。

陆枕站在长凳前,表情阴郁下来。

永宁公从书房里出来,他站在门口问陆枕,“你当真要保那通房?”

陆枕挺直背脊站在那里,身上的袄袍随风鼓起,袍角被吹得猎猎作响。

他开口道:“是。”

永宁公面无表情地抬手。

六个家仆直接冲上来,将陆枕绑到了长凳上。

粗实的麻绳束缚住陆枕的双臂和双腿,寒风冷冽之中,其中一名健硕的奴仆扬起那又厚又重的板子,朝陆枕的后背打上去。

陆枕闷哼一声,受了一板。

“没吃饭吗?”永宁公道。

那家仆立刻咬紧牙关,又加重力气打了一板子。

可陆枕毕竟是世子,家仆也不敢下手太重。

永宁公转身进了书房,然后取出一根长鞭,一把推开那名家仆,手中的长鞭抽到陆枕身上。

“啪”的一声,长鞭划破男人后背的袄袍,露出里面白色的中衣。

又是一鞭子。

中衣也破了,染上明显的血渍。

管家还有家仆们站在一旁,看着永宁公这样不知抽了多少下,直到陆枕后背血肉模糊一片,那伤口都跟袄袍粘连在一起了。

管家上前,试图规劝。

可永宁公反手连管家身上也抽了一鞭子。

管家赶紧往旁边躲过去。

那边,长泉知道情况不妙,急匆匆去寻了吴氏。

吴氏正在养胎,听到这事脸上露出惊讶之色。

却并不急着去帮陆枕,反而还在慢吞吞的抄经,任凭长泉跪在外面。

等到时辰差不多了,吴氏才姗姗出了院子,往永宁公的书房赶过去。

彼时,陆枕已经出气多,进气少。

吴氏哭喊着出现,一把抱住永宁公。

“公爷,不能再打了!君闻要被你打死了!”

吴氏身怀六甲,伸出双臂抱住永宁公。

永宁公不敢强力挣脱,往前走了几步被吴氏死死抱住,这才气喘吁吁的停手,可嘴里依旧在骂骂咧咧地挥着鞭子,“你松开我,看我不打死这个逆子!”

鞭子都未落到实处,吴氏算是看出来了。

这是打完了。

“快,快把君闻扶下去!”吴氏神色焦急的吩咐救人,暗地里翻了个白眼。

长泉第一个冲上来。

陆枕身上满是冷汗,那冷汗与鲜血混合在一起,湿了一半袄袍。

永宁公打的太狠,男人几近昏厥。

麻绳被解开,男人冷白肌肤之上青紫一片。

他的身体向下滑落,站在旁边的吴氏也顺手虚虚搭扶了一把。

她的指尖略过陆枕手指。

【怎么没打死他呢。】

陆枕摔在地上,吃力地掀起眼帘看一眼吴氏。

“君闻,你没事吧?还愣着干什么啊,赶紧找医士呀!”吴氏朝身后的管事嚷嚷,满脸担忧。

陆枕用尽最后一份力气,挣脱开吴氏的手,倒在了地上。

青石板砖上沾着他的血,跟不知何时落下的雨水沾湿在一起,结成薄薄的冰。

陆枕躺在那里,就跟躺在棺材盖上似得冷。

后背很疼,撕裂一般感受不到皮肤。那血蜿蜒开来,顺着青石板砖的缝隙纹理流淌,汇成一股小溪。

一滩一滩的堆聚,沾湿了所有人的鞋底。

雨水打在脸上,像针刺一般阴寒,留在他深陷的眼窝处。

陆枕屈了屈指尖,最终什么都没抓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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