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33 失控（二）（2/2）
弹幕立刻开始刷屏【王泽】两字。
“老板人气很高呢，”齐茗不由感慨。
身为卫兴集团的员工，自然读出了‘手眼通天’这四个字暗含的讥讽。
八点四十八分，林薇霖、何仇，以及一名穿着迷彩服的中年女人，从左侧快步入场，
下方顿时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。
有记者已经忍不住举手提问：“请问！幽灵真的会现身吗？幽灵如果现身，是否有把握阻止他继续犯罪！”
林薇霖的嗓音通过投影屏传了出来：
“新闻发布会九点正式开始，今天出席发布会的有母星防卫部队发言人郝任嘉少校，以及我们的老朋友，稍后将会为我们介绍重大案情的何仇何队长。”
“这个问题，就是我今天出现在这里的意义。”
林薇霖立刻道：“大家请稍候，发布会正式开始后，会为大家留下充足的问答时间。”
林薇霖略微皱眉。
但没等她开口，坐在居中位置的女士已经郑重发声：
打开的屋门处，几名年轻警员也探头看着这里，蹭一下屋内的投影屏。
赵达福小声问：“幽灵该不会虚晃一枪吧。”
八点五十二分。
王泽似乎是有些走神，看似注视着主视角中的新闻发布台，双眼却没有实质性的焦距。
“有个最基本的条件，拟脑需要大量算力，算力需要高性能大型计算机提供……它总要耗电的吧？可我们愣是找不出半点踪迹。”
王泽又问：“黎明街用户数昨天有波动吗？”
“赵主任，你们之前搜查幽灵，一直没有结果吗？”王泽突然问。
“嗯，说来也是真的奇怪，”赵达福略有些尴尬，低声解释着，“我们用了天泽科技的工具箱，也用了母星军方给宫副局长的工具箱，调用了我们卫兴集团六成的算力，就是搜查不出对方拟脑所在的位置。
王泽点点头，看了眼投影屏角落的时间。
时钟的分部刚好跳动，将整个宇宙通过人类文明设置的刻度，推向了下一个六十秒纪元。
“这个，是有的……昨晚凌晨的时候，出现了大幅度下滑。”
赵达福老老实实地回答着，完全忘记了什么是商业机密。
在发布会角落的控制台处，一处处实体屏幕显示着酒店各处的情形，酒店楼顶悬浮的军用无人机甚至能探测出这里的地层结构。
与此同时。
八点五十五分。
发布会现场安安静静，大家似乎都已经预见了，接下来的五分钟将会十分难熬。
他们没有闲聊，神情也算庄重。
然而，就在电梯间另一侧，本该在虚拟增强界面写着【消防器械】的隐藏门，此刻却没有任何标识。
酒店最高层。
两名荷枪实弹的防御部队卫兵检查完所有房间，朝着电梯口走去。
他有些饥饿，在裤子口袋中掏出了小小的瓶子，仰头喝了下去。
【他们该为犯下的错付出代价。】
隐藏门内侧，一双眼睛隔着木板，通过自己的眼镜注视着这两名卫兵。
一直目送着卫兵进入电梯间，电梯迅速下滑，门内的男人方才缓缓闭上了双眼，轻轻呼了口气。
有个嗓音在他墨镜的耳机中响起，说话的应该是个年轻男人。
“嗯，”这人低声应着，闭眼做了几次深呼吸，喃喃着：“希望我们在路上还能相遇，烬。”
这处消防设备间的空间还算宽敞，平时也会被打扫卫生的服务人员，当做临时的储物间来用。
“时间差不多了。”
【他们会因自身的罪得到惩罚。】
男人抓起一旁的鸭舌帽戴上，套上了一身浅蓝色的工服，慢慢推开了此处的隐藏门，提着一只鼓鼓囊囊的背包，快步冲去了通往楼顶的楼梯。
耳机中并没有什么回应。
门内的男人揉了揉自己浮肿的面容，双眼的眼神从怯弱、紧张、痛苦，渐渐的归为坚定。
几秒后，圆筒闪烁绿光，提醒他楼顶并没有生命迹象，只有漂浮着十多台圆球状的无人机。
他松了口气，将这只圆筒塞入了背包中，开始进行下一步计划。
通往楼顶的铁门虚掩着。
这个有些肥胖的男人仿佛演练了许多遍，熟练地挪步，贴墙站在了门后，拿出了藏在袖子中、钢笔大小的黑色圆筒。
嗡——
圆球开始震动，自行挣脱男人的大手，在他面前滴溜溜地旋转，甩出了一圈浅红的轨迹。
【无法安宁的冤魂在黑夜嘶吼。】
在背包中摸出了一只黑色的圆球，摁下了顶部红色按钮。
酒店大厅角落的控制台，最顶部的一排小显示屏突然变黑，几名穿着迷彩服的技术人员立刻着急地呼喊。
【本应璀璨的星光于火焰湮灭。】
楼顶上悬浮的十多台军用无人机同时震颤，自动朝着最近的地面落去。
本来挤满虚拟形象的楼顶现实增强界面，在这一瞬突然变黑，数百上千名赶来此地的虚拟用户丢失了信号。
这些圆球按魔方阵列排列，对中央位置发射出一道道射线；
射线迅速交汇、编织。
楼顶。
男人推开楼顶铁门，将背包放在门口，其内飞出一颗颗黑色的圆球。
幽灵。
【我们会以罪恶清洗罪恶。】
一个黑影。
那包裹着黑气、披着斗篷的黑影，就在这些射线交织下迅速凝成，双眼闪过璀璨的亮光。
幽灵轻声提醒。
男人回过神来，立刻抬手撕下了蓝色的外套，露出了里面那身灰色的高档西装，对着幽灵咧嘴一笑。
略有些肥胖的男人喉结颤抖着，他注视着眼前的幽灵，似乎有些出神。
“时间。”
【我们将用消解寻求解脱。】
防卫队在朝着顶楼突击；
幽灵伸出左手，摁住了男人的咽喉。
男人开始朝着楼顶边缘后退，口中发出一阵阵惊恐的呼喊。
男人眼神在颤抖，口中不断喊着求饶的话。
幽灵并不为所动，轻轻一推，这个男人身形从楼顶边缘坠落，砸向了一百二十五米之下的酒店前厅。
虚拟增强界面，道道人影再次出现在楼顶各处，各自有些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。
幽灵的身影在现实中漫步走动，扼住了那名被通缉的科学家，将他推到了大楼边缘。
本就有些肥胖的男人砸落在酒店前厅的透明玻璃顶上，坚硬的玻璃没有半点破损，但男人炸出的鲜血如同花瓣般展开。
惊叫声，尖叫声；
【愿我们在路上再次相聚。】
砰的一声巨响。
楼顶处，幽灵静静地注视着下方，低着的头颅慢慢抬起，露出了黑气之后蠕动的腐肉。
林薇霖脸色苍白，被几名安保人员护住，朝着角落相对安全的区域撤退。
本来平静的发布会会台陷入混乱；
【文明残留的火光会指引你我。】
“我来了。”
幽灵说。